“什么意思?” 陆照回过身去,手在眼睛上打了一个凉棚,向极远的地方望去,山巅之处有云雾缭绕,和苗疆的荒村丛林里腐烂的植物和动物死后释放的瘴气很像。 同样是云山雾罩,这里却美丽多了。 有群山,有秀水,有飞禽走兽,有人气。 啊,原来重获自由的感觉这般好。 “三天前,槟城的边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疫情,如果不出意外,感染人数已经到达上百人,至于死亡人数嘛.......”他笑的好看,“你说,出了这么大的事,傅彦西是选择继续和你结婚呢,还是召开新闻发布会,赶往疫情区呢?”回过头,“他是最爱你,还是最爱他的国家和名声,你也很好奇吧?” 尹斑宁的眸中闪过短暂的惊诧,随后冷笑一声,“如果你师父知道,你传承他的医术只是为了害人,恐怕会后悔教过你。” 陆照敛下几分笑意,掸下身上被风吹过来的桃瓣,声音悠远道:“我就是没安好心,后不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 他的师傅,在他闭关的第三年就去世了。 而他承诺的六年,一日不多,一如不少,他也算仁至义尽。 “不过你算盘打错了,国家和我,谁中谁轻,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。”尹斑宁将碎发挽到耳后,眸底的光如同不远处平静无恙的湖水,“如果我是他,也会选择赶往边郊了解疫情,婚礼不过只是个形式,我跟他,心意相通,还生了个儿子,还差这点仪式吗?” 陆照的脸上彻底没了笑容,“傅彦西来不了,你是自觉跟我走,还是我把你弄晕在带走?” “回你那荒村吗?” “你不喜欢那里,去你喜欢的地方也可以,只要不被别人打扰。” 尹斑宁看着他,声音毫无波澜,“现在疫情爆发,全城戒严,外出行踪反而更容易暴露,还不如留在这里。反正我也是被人绑架来的,内阁的人应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来,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,你说呢?” “好,那就待在这里。”陆照知道她打什么主意,可她反应总是那样快,说的有理有据,好像还替他着想一般,他喜欢她这一点,也拒绝不了。 “晚上我睡哪儿里?” 尹斑宁转过身,面无表情的朝着屋里走,“随便你,只要不挤上我跟我儿子的床,哪里都可以。” 陆照勾唇一笑,“好。” ※ 尹斑宁怕吵醒小宝,跑到房间外的大客厅打开电视,电视刚好在新闻频道,原本还在播报首相婚礼情况的主持人接到通知,临时插播了一条疫情爆发的新闻。 疫情的传播速度很快,电视里声音嘈杂,有人哭,有人吼,穿白色隔离服的医护人员在医院的走廊里快速的穿梭着,其中,一个就是她老公——傅彦西。 他应该是刚刚赶到,连口罩都没有完全戴好,护目镜里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冷戾严肃,有条不紊的指挥现场,安慰病患家属,甚至到重症隔离区和医生一起探望病患。 他向来这样,处理公务的时候不苟言笑,只有对着她的时候,才会变得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