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休息,仁和堂是管一顿饭的,上官元担心晏清秋吃不惯他们的大锅饭,便许了她时间出去吃,但晏清秋却没有出去,只是来到打饭的厨子哪里,让他给自己也装了一份。 月修罗看着这些饭菜,再看晏清秋吃的一本正经的样子,也干脆让厨子给她也打了一份。 “晏大夫,月姑娘,你们坐这。”两人端着碗筷,立刻有伙计给她们让了坐,还不忘给她们把凳子也擦了擦。 晏清秋也不客气,和月修罗一起坐着吃了起来,上官元看着这个和他们同吃同用的姑娘,心底由衷的对她欣赏起来。 “饭菜可合胃口?”上官元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对面,轻笑道。 晏清秋点点头:“挺好。”比起以前医院的食堂,已经好太多了。 上官元微微一笑,看了一眼旁边或蹲或坐,都还要凑在一起交流今天晏清秋教了他们什么的伙计,笑道:“才半天的功夫,晏大夫倒是将这帮小崽子们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,哪怕是对我,他们干活都没这么上心积极过。” 嗯? 晏清秋抬头看他,蹙眉:“馆主什么意思?” 上官元摇头失笑:“你别紧张,我并非说你不好,只是自古以来,医术都是代代相传,像晏大夫这样随意教授他人的,极少。” 晏清秋轻轻蹙了蹙眉,索性将筷子放了下来,正视上官元,问道:“馆主的意思是,我不该教他们这些基本的常识是吗?” 上官元摇头:“老朽并非此意。” 晏清秋点点头:“嗯,我明白馆主的意思,大势所趋的道理我懂,但是,馆主,我这么做有我这么做的道理。” 上官元挑眉,“洗耳恭听。” 旁边的伙计们自从听见两人争论这个问题开始就停下了吃饭的动作,认真的听了起来。 晏清秋看着上官元的眼睛,开口道:“他们虽然是学徒是伙计,但是若他们连基本的药理知识和手法都不懂,只靠着自己的摩挲揣测来行事,我就说个最简单的例子,今日总共来了两个扭伤的病人,一个在腰,一个在脚,腰椎对于人体的重要性,不用我说了吧,若是处理不当,后果轻则瘫痪,重则送命,馆主,我若不告诉他注意事项和手法,若是在敷药期间或者行走当中造成的二次伤害加深了原本的伤势,又该如何?是算他们的,还是算我的?还是算医馆的?” 上官元无语反驳,晏清秋继续道:“我和你也是一样,也不是天生就会医术,也都是从像他们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学起来的,将心比心,馆主曾经跟着师父学医术的时候,是否有过记下一整张药方,却并不知晓他每味药材对应的功效是什么的经历,只是师父说着药方治什么病就治什么病,然而,我现在来问馆主您,要是放在现在,将一个你完全不知道功效的药方给你,你敢给病人用吗?” 上官元蹙眉:“不敢。” 晏清秋微微一笑,补上了最后一句:“其实,我教他们并不是为了教他们,而是为了给我自己省事而已,你想想,如果我不交代他们或者教会他们治疗的手法和顺序,他们只按照他们自己的想当然来,那万一方法用错了,那是不是就会给我带来二次的麻烦,或是将我原本的药效大打折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