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诡异-《昼夜潜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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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候,应有劳苦大众搏命挖渠,只是沟壑下却无一人。
再往东面看去,初见规模的水坝已长百丈,劳苦大众都到了那边,挖泥堆填,奋力夯土。
“这个大管事,有点不一般!”
莫杵榆收回目光,正要向村口而去,忽的看到五丈河对岸有道人影。
莫杵榆不自觉停下脚步。
他感觉那人很奇怪,衣服像是用各种布料边角缝制的百家衣,头顶斗笠也盖了一层百家布,帽檐吊着一圈破布条。
其次,那人站的位置是河口与大泽的交叉地带,附近全是干枯的芦苇,脚下的水虽已退却,但还是泥泞不堪,而且此时已过正午,对方不似来捡鱼的,更像特地来看劳苦大众。
乡野之人,可没这等闲情逸致。
莫杵榆见对方好似扭头朝他望来,便收回了目光默默往村口去。
对岸之人留意了莫杵榆片刻,便也不再理会,注意力又落在修堤坝的劳苦大众上,布条内的嘴角不经意的挂起一丝邪笑。
……
黄昏,夕阳穿过林间。
一个从河口水坝干完活的青年,被头顶老鸹的叫声吵得心烦意乱,本已疲惫不堪的他一怒之下,抓起树下一块泥巴,仰头就要砸去,可看到四周树枝上落满了老鸹时,脸色吓得是苍白如纸。
没等他回过神来,树上的老鸹突然成片成片的落下。
当夜,河口五里外,老槐村。
幽幽星月下,莫老头背负双手在田野间大步前行,身后莫广校捂着火辣辣的脸,小心翼翼的跟着。
路经村口老槐树时,莫广校突然“啊”了一声。
前面的莫老头立刻驻足,丢下一句:“没摔死就赶紧走。”又继续往村里去。
莫广校倒是没摔着,只是好像有鸟屎落在他手上,又让他下意识擦到脸上。
顿觉恶心的弯下身,想抓起一把土搓手,接过后脖颈又让鸟屎给滴了一下。
“你娘的!”莫广校气得直接喷脏。
扭头就想冲老槐树上的鸟再臭骂两句,可这一看,登时吓得一个趔趄,又一滚到了田里。
“爹爹爹爹……爹!”
结结巴巴好半响,莫广校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!
莫老头闻声一愣,尚未回头,就听到了扑腾扑腾的轰隆声,待他惊讶的回头时,老槐树周围全是盘旋的黑老鸹,而莫广校此刻还跌坐在田地里,颤颤巍巍的指着老槐树,嘴里“爹”个不停。
莫老头再往老槐树上一看,登时瞳孔一缩!
就见老槐树上,还落着密密麻麻老鸹,而在中间高高悬吊着一道人影,被飞来飞去的老鸹撞得身体荡来荡去,在幽幽星月下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。
一刻钟后,老槐村里的汉子们持着火把鱼贯而出,村里想凑热闹的孩子刚追上两步,就被自家老娘揪着拉回家,还敢闹的那就是把屁股坑惨了。
转眼间,百十号壮丁就将老槐树围住了,站不到路上的就站田里,这时候庄家也收了,地还慌着。
而莫广校,在惊起一树老鸹,又被淋了一身屎后,只有莫老头抓着他后脖领拖到外面。
平时莫广校在村里就不受待见,何况还满身污秽,人们纷纷避开他,睁眼都懒得瞧。
此刻人群里,孙里正一声吩咐,几个胆壮的小年轻爬上树,将悬吊的人给合力托了下来。
放地上一看,火把光芒照应下,人是死透了,只是死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。
因为此人不仅被乌鸦啄得面目全非,浑身没一块好肉,还有背部好似被人剥下了一大块皮,差不多一尺长,半尺宽,皮没有消失,就紧紧攥在尸体手里。
“这身衣服,好像是邻村小轱辘的!哎呀,谁干的呀?”
认出死者后,当即有人跺脚哀嚎。
旁人纷纷侧目,不忍直视,纷纷指责哪个狗娘养的干出这等恶事。
孙里正好似发现了什么,忙蹲下,从尸体手里扯出人皮,就着火把光线,摊开一瞅,一双花白的眉头立时皱得更厉害了。
“写了啥呀里老?”
孙里正阴沉着脸道:“此乃不祥,今日之事切勿声张,以免给俺村招来横祸!”
还想打听的人立刻闭住。
孙里正把人皮放到尸体上,起身道:“抬他过去烧了吧。”
“可小轱辘家……”
孙里正闻言皱眉,思量片刻道:“他家中还有何人?”
“前年兄长北上参军,去年老娘病故,家中还有一嫂嫂和小侄。”
“那便送过去,多去些人帮衬一下,务必劝他们立刻烧了。”
“诶。”
当即便有人拿来麻绳捆成的担架,与七八个小伙轮流抬着尸体往邻村赶。
“哦切记,一路别停,遇到啥事也甭管,更别搭理陌生人,只管将人送到,烧了立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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