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刘大夏问:「你抓了什么人?」 常风一笑:「事关机密,暂时不方便透露。」 半个时辰后,城西,土地庙。 常风下了马,把马缰甩给一名随行力士,大步进了土地庙中。 河道监管衙门的小宦官被蒙着眼睛。徐胖子翘着二郎腿,坐在小宦官对面。 常风吩咐徐胖子:「扯下他的蒙眼布。」 徐胖子照做。 小宦官看清是常风,连忙道:「常爷,你们为啥抓我。是不是有误会。咱们都是皇上的家奴,是一家人呐!」 徐胖子啐了他一口:「啊呵呸!什么一家人,你也配?」 小宦官很会攀关系:「算起来我是怀恩老内相的玄孙。常爷是老内相的干孙。我得喊常爷一声阿爷!」 常风笑呵呵的看着小宦官:「乖孙!你说的对,咱们是一家人。一家人之间可以无话不谈。」 「说吧,你们郭少监派你出城做什么去?」 小宦官敷衍:「啊,郭少监让我回济南给河道监管衙门的师兄弟们传话。」 常风追问:「哦?传什么话?」 小宦官瞎编:「啊,让他们把最近十年的黄河水汛表拿来,供刘都院参照。」 常风面色一变:「大胆!竟敢骗你阿爷我?别以为我不知道!」 「别以为我不知道」是诈供万金油。常风这是有枣没枣打上三杆子。 小宦官虽没上套,脸上却显露出慌张的神色:「真......真的。」 常风道:「不说实话,那我得给你上刑了。徐光祚!」 徐胖子笑道:「在!常爷你说吧,是给他坐老虎凳,还是先拿钉子钉脚板?」 常风微微摇头:「放屁!人家好歹是我乖孙。怎么能上那些残酷的大刑?」 「诏狱里管行刑的老齐跟我说过,锦衣卫最轻的刑是脚底刑。就是拿马鬃挠受刑之人的脚底板。」 「人最怕痒的地方就是脚底板。受刑之人会奇痒无比。」 徐胖子直接抽出了腰刀:「得嘞,我去割马鬃。」 徐胖子出得土地庙,在马身上割了一大撮马鬃。不多时去而复返。 常风将小宦官的鞋脱了。徐胖子开始给他上刑。 小宦官先是大笑:「哈哈哈,干爷别捉弄孙子我了,哈哈哈。」 片刻后,肌肤之痒变成了锥心刺骨的瘙痒。 痒到极致,比疼更难以忍受。 小宦官求饶:「干爷,哈哈哈,饶了孙子吧!我全说,哈哈哈!」 常风命徐胖子停手。 小宦官宛如死里逃生,大口喘着气:「常爷,我要是说了,您能保我不死嘛?」 常风点头:「只要你说实话,我就保你不死。」 小宦官是宫里出来的,早就听说过锦衣卫常屠的狠辣手段。 他自知这一劫躲不过去了,干脆把上司郭奇驴给卖了。 小宦官道:「我们郭少监让我去曹县,找曹县的张知县。」 常风问:「哦?找张知县做什么?」 小宦官的话让常风震惊了:「让张知县带人在贾鲁河大堤上扒开个口子,毁堤。」 常风倒吸一口凉气:「毁堤?只要扒一个口子,河水就能冲毁整段堤坝。」 「贾鲁河大堤沿岸有三个县的百姓。你们郭少监疯了?他这是要人为制造洪灾!」 「为了什么?」 小宦官答:「为了销毁罪证。贾鲁河堤上的埽工,全都像豆腐渣子一般。」 「最近三年,河道监管衙门在账面上给贾鲁河堤工程用了三万两银子。」 「我们郭少监跟菏泽知府、曹县知县还有河工营的指挥佥事勾结。谎报埽数,又偷工减料,还虚报民夫挖掘土方数目。」 「也就有四千两真正用在堤坝上。」 常风眉头紧蹙:「也就是说,三万两河工银,被他们贪墨了两万六千两?」 小宦官答:「正是。不止贾鲁河,山东境内大小河流的河堤都有鬼!」 「郭少监听说刘都院要去曹县慌了神,怕露馅。这才命我去报信,水龙冲堤!」 常风暴怒不已:「刘都院跟黄部堂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治水。郭奇驴竟指使人毁堤淹民?」 「这事情要是让他办成了,菏泽府会凭空多出来几万灾民!」 小宦官附和:「对对对!他好黑的心肠哇!孙子我都看不下去了!」 常风道:「小子,你是宫里出来的。应该知道我跟萧公公、钱公公、李公公关系都不错。」 「你可敢跟郭奇驴对峙?若敢,我保你从九等内使升为七等常随!」 「你若不听我的。呵,我让你从世间消失,如把蚯蚓劈两半儿一般容易。」 威逼加利诱,小宦官立马跳反。 小宦官道:「那今后孙子就全靠阿爷提携了!」 常风道:「走,咱们回阳谷县。」 三人出了土地庙。 徐胖子将常风拉到一边:「你确定要动郭奇驴?你自己都说了,他是钱公公的干儿子。」 常风道:「刘都院的治水计划如此浩大,所用银两会是个天大的数字。」 「国库存银有限。我打算狠狠办一批山东地方官,抄了他们的家,充实治水银!」 「郭奇驴是河道监管少监。所有跟河道有关的官员,都围着他转。」 「先办了郭奇驴,才能顺藤摸瓜,拔出萝卜带出泥!」 徐胖子惊讶:「这些年你不是最反对掀起大案嘛?」 常风道:「此一时彼一时。若不是山东这批河道官上下其手,大肆贪墨。百姓何至于易子而食?」 山东的一场河道大案,即将拉开序幕。 epzww.com 3366xs.com 80wx.com xsxs.cc yjxs.cc 3jwx.com 8pzw.com xiaohongshu.cc kanshuba.cc hmxsw.com 7cct.com biquhe.com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