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可是,锦衣卫的大记性恢复术岂是浪得虚名? 进了诏狱,不是你想咬紧牙关就能咬紧的。 齐总旗给杨墨上的刑是「弹琵琶」。 四名力士将杨墨按倒在地,抓住手脚,掀开上袍,露出他的肋骨。 齐总旗用一柄尖刀在杨墨的肋骨上来回「弹拨」。 弹琵琶是诏狱里的看家菜之一。 杨墨感觉自己的肋骨既疼又痒,痛苦万分,求死不能,求生不得。 不消一刻工夫,他便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:「我招,我全招!你们倒是审我啊!」 常风却把弄着手指甲:「不急。再弹一刻琵琶再说!」 又过了一刻工夫,杨墨的两侧肋部已经血肉模糊。 齐总旗其实一直收着力道。常爷还要问话,他可不敢把杨墨弄死。 常风一摆手:「停!」 齐总旗收手。 常风道:「杨墨,你这厮是敬酒不吃吃罚酒。好了,我现在问你问题。你要如实回答。」 杨墨用力点了点脑袋。 常风问:「润德粮行真正的老板是谁?除了寿宁伯,还有哪些股东?」 杨墨避重就轻:「股东还有代王朱俊杖,成国公朱仪,驸马都尉许庭纪,定国公徐永宁.......」 杨墨没有招认「老掌柜」的身份,但连珠炮似的供出了十几位皇室宗亲,世袭公侯,外戚。 其中甚至还有刚刚袭亲王爵的朱俊杖! 徐胖子听了这话,直接像一只肥胖的大蛤蟆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。 徐胖子怒道:「杨墨,你血口喷人。我爹也是润德粮行的股东 ?我怎么不知道?」 杨墨气息奄奄的说:「都到了这个份儿上,我哪还敢说谎?令尊去年九月入股一千两白银。」 「十月得分润一千三百两,十一月得分润一千五百两,腊月得分润一千二百两......」 「至今年五月,令尊共得分润九千一百两。」 杨墨吃的就是算盘饭,对数字记的很清楚。 徐胖子瘫坐在椅子上。 常风道:「胖子,既然涉及到了令尊,你就回避下吧。不然你参与问案,供状是不作数的。」 徐胖子起身:「我这就回家问我爹。」 常风却道:「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卫里。不要去找你爹,省得打草惊蛇。」 徐胖子走后,常风冷笑一声:「杨墨。你还是没说粮行老板到底是谁。」 「别告诉我是你!我不信!」 说完常风给齐总旗使了个眼色。 齐总旗又拿起了尖刀,在杨墨的肋处比比划划。 杨墨闭上了眼睛:「粮行真正的掌控者是我们老掌柜。老掌柜是......户部右侍郎,张维!」 常风面色一变:「张维?专管仓场的张维?」 杨墨竹筒倒豆子,一一供述。 张维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***。 去年八月,弘治帝下旨天下州县囤粮。张维立马察觉到了商机。 他知道,以地方官们的尿性,一定会借着这个由头大肆盘剥百姓的粮米。 盘剥了粮米,总要换成银子。到时候,市面上就会多出海量的脏粮。 官员们急于出手变现,价钱自然会很低。 这就有低买高卖发大财的机会。 于是张维让杨墨当替身,在通州开了润德粮行。 张维深谙有钱一起赚,出了事儿才能大家一起兜着的道理。 他主动联系了一堆宗室、勋贵、外戚。鼓动他们入股。股本很低,不过每家千两而已。。 十几个股东,凑出的本钱不过一万多两。远远不够吃下一千多个县的脏粮。 这倒好办。张维管着宝泉局。 各地的商税银,收上来都是市银样式。需要交到宝泉局熔铸成官锭。 张维果断挪用宝泉局尚未熔铸的市银做本。 横竖这生意定然大赚,不愁堵不上窟窿。 而囤放粮食的粮仓更是现成的。张维本就是「仓场侍郎」,通州仓场就像他自家的菜园子。 这笔生意,张维等于是用朝廷的银子收脏、用朝廷的仓场囤脏。 海量数目的粮食,只有润德粮行吃得下。一传十十传百,地方官们都来找润德粮行销赃。 应该吃到百姓嘴里的粮食,经过地方官、润德粮行这一番交易,变成了贪官污吏荷包里白花花的银子。 从去年八月到今年五月,短短九个月时间,润德粮行获纯利三十八万两。 其中五万两分给了站柜先生们。 一万两打点给宝泉局的一众官吏、库兵;通州仓场的一众官吏、粮丁。 十五万两分给了十几个股东。 张维获利十七万两! 如今,通州仓仍然囤积着四十五万石脏粮。 常风拿到了杨墨的供状,直接进了宫。 弘治帝看完了案卷,说了三个字:「好手段!」 常风附和:「是啊皇上。用民间的俗语形容张维做销赃生意的手段,叫‘白水捞银子。」 弘治帝怒道:「大明有严格的矿禁。可从京城里的侍郎,到地方上的县令、县 丞,都将老百姓当成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矿!」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