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第九十章-《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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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惠妃蹙着眉,低声问:“素日给你媳妇安胎的太医呢?怎么是谢选,他不专精妇幼产科啊。”

    大阿哥提起这个就来气,“昨儿还好好地来请脉,谁知今儿去找他的时候,太医院就没他的影子!正是着急的档口,哪能专门出宫找他去,太医院里留守的太医就属谢选医术最高,就把他拉来了。好在还真没拉错,这针施用得也及时。”

    惠妃眉目微舒,点头道:“他医术确实不错。”复又皱起眉,问道:“胎像不是不错吗?怎么忽然见了红?”

    她到底在宫内多年,面色沉下来绝对是很有压迫力的,尤其大福晋一向有些怕她,一时便有些慌乱,心神一慌,身上微微一动,便痛得连着“诶唷”了两声。

    大阿哥急得忙唤太医,谢选忙让医女进来,医女脱鞋上床,纱帐一放,他再入内,去试大福晋的脉,问了医女几个问题,微微松了口气,“大福晋此时定要心气平和,一但心神激荡,便会伤到腹中胎儿。请您放心,微臣已经给您用了保胎汤药、也已施针为您安胎。”

    惠妃急着问他:“你只说大福晋这一胎究竟能不能保住?”

    “若能平安过了今夜,或能多些把握。”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,惠妃急得要命,又问大福晋见红的缘由。

    谢选蹙眉,惠妃便知其中必有猫腻,挺直了身子道:“你说!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?”

    谢选迟疑着道:“大福晋今日见红,倒似是用了活血通络之物所致……活血通络之物,一向是孕妇大忌。”

    惠妃气得直拍桌子,“好啊!”

    她召集了这屋里所有服侍的嬷嬷、宫女

    ,询问今日大福晋的用度饮食,众人都道一切如常日,唯有大阿哥的乳母钱嬷嬷皱着眉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惠妃对她自然信任,注意着她的神情,问道:“钱嬷嬷,怎么了?”

    钱嬷嬷支支吾吾地道:“若有与从前不同的,就是大福晋这几日用着您赐下的脂粉……用了有一旬左右了,除了这些之外,大福晋的一应羹汤补品都与从前一样,膳食也都是仔细查验过、必没有孕妇忌用之物的。”

    惠妃听了,眉心蹙起,大阿哥忙叫人取那些脂粉来给谢选查看,谢选一盒盒打开,最终目光停留在一盒用了一小半的殷红颜值膏上,在鼻下仔细嗅闻,和后来竟伸手挖了一些送入口中。

    大阿哥急忙道:“是这胭脂膏子的问题?”

    惠妃转头定定地看着谢选,大福晋也着急起来,谢选沉吟半晌,道:“此胭脂中,混入了藏红花粉,剂量不重,但如果日日使用,一旬左右便足以令产妇血通而动,只是……此物需从口入。”

    大福晋原本就毫无血色的面色好像更白了,她呐呐道:“我自有身孕来唇色便不好,得了这胭脂之后,因听它‘干净’,便日日以此试唇。”

    谢选道:“那便是了。”

    大阿哥已经勃然怒起,惠妃的贴身宫人也气得很,“这些胭脂都是贵妃赠与娘娘的,娘娘听说极好,才命赏给大福晋使用。”

    大阿哥气得火冒三丈,“我孩儿究竟何处得罪了贵妃?”

    说着就要往外冲,惠妃直觉哪里不对,本来皱眉沉思着,见他要往外冲,一声喝住他,“        怎么,你还要强闯后宫吗?”

    大阿哥气道:“她算计我孩儿,这口气我怎能咽下?”

    惠妃气得心口直突突,指着他半晌,咬牙道:“你但凡能多长半个脑子!——坐下,听我的!”

    她说着,一侧头,宫人便请谢选与医女出去,惠妃才道:“等会你直接去乾清宫找你汗阿玛,照我教给你的,一个字不许差地说!”

    大阿哥强按捺住心急,咬着牙点点头。

    乾清宫此时并无大臣在,康熙坐在殿内批阅奏章,忽听大阿哥来了,便有些疑惑,命传他进来,却见大阿哥进来之后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然后哭道:“汗阿玛!求您救救儿臣,救救儿臣和云岚的孩子!”

    康熙拧眉,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大阿哥没管他,闷着头继续道:“儿臣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,让贵妃娘娘对一未曾出世的孩子下此毒手,儿臣愿意向贵妃娘娘请罪、给贵妃娘娘磕头,只求贵妃娘娘放过儿臣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他这一番哭诉下来,康熙便是个傻子也觉出不对了,命人拉他起来,问:“贵妃怎么了?”

    大阿哥哭道:“贵妃竟在回宫送的胭脂里掺杂了不利孕妇的药材,如今儿臣媳妇见了红,太医还在安胎诊治,汗阿玛,请您救救儿臣的孩子吧——”

    康熙听他哭嚎听得太阳穴直跳,猛地起身,命道:“去传贵妃去阿哥所。”

    然后虎步龙行向外,路过大阿哥的时候顺手把他拎了起来。

    再然后,便是永寿宫之事了。

    敏若起身离去后,黛澜在原地思索一会,总觉着哪处不对劲,也连忙起身回景仁宫,走前不忘对瑞初道:“我先告退了。”

    她见敏若留下兰杜,知道瑞初有人照顾,便放心离去,快速回了景仁宫,与皇贵妃说起此事来。

    敏若到阿哥所的时候康熙早到了,几人在殿里坐着,见敏若神情平和不紧不慢地走进来,大阿哥眼睛通红,险些直冲敏若冲出去。惠妃暗地里死死拉住大阿哥后腰上的衣服,到底力气比不上大阿哥,干脆咬牙在他后腰用力一掐,掐得大阿哥一个哆嗦,脚才停下来。

    敏若镇定地向康熙福了福身,看

    了眼床上躺着的大福晋,“大福晋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大福晋眼中含泪,恨恨道:“我怎么了,贵妃娘娘还不知道吗?”

    康熙皱眉看了她一眼,旋即转过头来打量敏若的神情,看出她有一瞬明显的茫然,疑惑地眨眼,问:“我……应该知道?”

    大阿哥急得心里眼里都冒火,后腰却被额娘死死掐住让他动身不得,他只能咬牙道:“都这个时候了,贵妃娘娘您还装傻充愣?”

    康熙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,复又看向敏若,道:“大福晋见了红,太医说你送来的胭脂里有通瘀活血之药。”

    敏若道:“我从未送与大福晋胭脂,无论是回宫之后还是从前,我永寿宫与大福晋之前从无任何接触,遑论赠送物品,谈何是‘我送来’的胭脂?”

    她干脆地跪下,仰头看着康熙,脊背挺如修竹,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妾纵是一贯好性,也受不了这平白栽赃来的罪名!请皇上明察!”

    惠妃见她如此,心里更有底了,康熙指尖轻轻敲敲高几,惠妃便上前一步,微微福了福身,“那胭脂是贵妃回宫后赠与我、我又赏赐与老大媳妇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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