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候的戚晚还是个小孩儿,她那样说出来的话,不会有人当真。 跟在惠亲王妃身边的嬷嬷,更是直接就跟惠亲王妃说,别听这小孩儿胡闹,不说她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,就是这尚未及笄的姑娘,哪有给产妇看病的。 简直胡闹。 但戚晚很执着的挡在那妇人跟前,眼睛定定的看着崔相夷。 然后崔相夷就笑了,问她:“你当真能治病?” “我能。”戚晚坚定的说。 “好。”崔相夷点头,跟身边的嬷嬷说:“康嬷嬷,让丫鬟把这妇人抬上车,我们去庄子上。” 崔相夷名下的庄子距离栖月山不远,也就两刻钟就能到。 康嬷嬷面露迟疑:“王妃,这不妥,这妇人……” “按我说的办。”崔相夷不容置疑的说。 康嬷嬷没办法,只能叫丫鬟把那妇人抬上了马车,命车夫赶紧去了庄子上。 到了庄子上,康嬷嬷让人腾出了一间干净的房间,又准备了热水帮产妇擦洗身体,却仍旧迟疑的跟崔相夷说:“王妃,这丫头是戚国公府家的,听说是因为身体问题,在这栖月观休养,就算平时耳濡目染的,能学点皮毛,但这……这事儿毕竟不妥当,若是传出去,不管是对您还是对那丫头,都不妥。” “妥不妥的,人都带回来了。”崔相夷只看向戚晚:“别紧张,我相信你,就算治不好也没关系,这不是你的错。” 戚晚那时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,点点头转身就进了房间。 她给产妇针灸止血之后,又亲手给产妇缝合伤口,用药,花了足足两个时辰,才将那只剩一口气的产妇,从阎王门口拉了回来。 众人直呼不可思议,连康嬷嬷都惊奇的看着戚晚,像是她是个什么小怪物似的。 崔相夷更是激动不已,留了戚晚在庄子上留宿。 第二天,崔相夷便屏退众人,只喊了戚晚跟康嬷嬷进房间,请戚晚给她看病。 崔相夷的病说重不重,说轻也不轻,是妇人产后常见的毛病,只是她的更严重些,表面看不出来,实际上却吃尽了苦头,若是这样下去,怕是熬不了几年。 她出身世家,家族中当然也有医女,可是这世道,学医已经不易,医女就更是艰难。 若只是寻常问题,医女倒也能应对,但崔相夷这个,崔家的医女也束手无策。 以崔相夷的身份,总不好大张旗鼓的去找人,因此只能忍下来。 但也因此备受折磨。 戚晚替她看过之后,很是不解的问了她一句,“王妃病的这样严重,为何不找人看呢?” 崔相夷长得漂亮,但气色一直不佳,外人只当是她身体不适,却不知道她病在内里,难以启齿。 “不是不想,只这里面的病症,一个不小心被传出去,便会被说成是脏病,晚儿,我非不想,是不能。”她已经找家中医女看过,知晓情况,才不敢轻易求医,因为一个不好,不只是她活不成,整个家族都会受牵连。 更何况,她还是宗室王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