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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那些试图靠近他的人都要吃他的拳头，而这个时候他的脑袋上还在不停的流血。体面的龙袍已经被尘土覆盖，头发凌乱的他早就没有了往日皇帝的威严。

    “啊！啊！造反啦！有人要杀我！杀我！刺王杀驾！造反了！反了！全都反了！”赵凯被吓得已经彻底疯癫，他的腿骨断了，只能坐在地上，可双臂依旧不停的挥舞，任凭周围的人如何劝说，他也不愿意让人靠近。

    羞愤、紧张、害怕、恼怒……无数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纠葛万分，让赵凯此时此刻彻底崩溃了。

    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，舔走了上面的灰尘，留下了两道沟壑。没有了昔日的威严与气势，从云端跌落到了凡尘的赵凯，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。

    他应该痛恨大华帝国这古老的宫殿，一枚遥远的云爆弹就炸塌了偏殿，让他陷入到如此丢人羞耻的状态之中。

    他也应该庆幸自己身在古老的大殿之中，只有木梁瓦片的屋顶即便塌陷下来也并不致命，让他现在虽然狼狈还能活着。

    因为过分紧张，赵凯的一只手里还抓着电话的听筒，虽然线已经脱落，但是他依旧抓着听筒，仿佛在抓着什么逆天的武器。

   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保持一点点的安全感，而在烟雾之中不断聚拢过来的侍卫还有宫人，终于也让赵凯恢复了一丝丝的神志。

    人就是如此，只要紧张恐惧的癫狂过去，那么其他的感觉就会一下子涌现出来，霸占腾挪出来的大脑空间。

    吸入肺部的烟尘折磨着赵凯，神经的痉挛一下子让赵凯开始了呕吐，他脸朝下不停的抽搐，把早晨吃的面点还有甜食全都哕了出来。

    甚至因为用力过勐，一些东西冲进了他的鼻腔，一时间带着胃酸臭味的污秽落满了赵凯最喜爱的龙袍前襟，落在了他的腿上。

    疼痛感随之袭来，他的腿真的骨折了。之前疯癫的时候他没有感觉，可现在神志多少恢复了一些，那逆天的疼痛立即就让他整个人都哆嗦起来。

    作为一个皇帝，从小锦衣玉食的赵凯哪里体验过这样的感觉，他一时间都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状态，在那里一边呕吐一边呆滞起来。

    终于，有忠心的侍卫冲上前来，搀扶住了赵凯：“陛下！陛下！臣，臣罪该万死！臣护驾来迟，罪该万死！”

    赵凯看清了自己身边人的脸，也看清了周围的废墟，还有散落杂乱的原来的屋内陈设，终于丢掉了手里仅仅抓着的那个坏了的电话听筒。

    他回忆起在爆炸响起的那个刹那间，他回忆起了自己屋顶坍塌的那个瞬间。在那之前，他接的是来自李明顺的电话，电话那头的李明顺正在劝他，劝他去地下掩体内躲一躲。

    这时候，他终于能够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的颤抖，那是肌肉的不停抖动，不受他主观意志平息的紧张的颤抖。

    扶着他的那个侍卫自然也能感受到赵凯正在哆嗦，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赵凯也会恐惧，原来赵凯也和普通人一样，会被某一件事情吓到颤抖。

    原本用狠辣、多变等等手段伪装起来的神像崩塌破碎，只剩下一个平凡的老头儿，惨兮兮的坐在地上，灰头土脸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“扶我，扶我起来……起来。”赵凯声音里都满是抖动，脸上的血和泪痕，还有嘴角的污秽，让他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老疯子。

    “陛下！您的腿断了！还是等医生来吧……”那侍卫倒是不嫌弃赵凯，他深受赵凯的崇信，是真正意义上的赵凯近侍，此时此刻真的是真情流露，并不比儿子差多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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