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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邓健一指。

    三人抬头看去，安静的湖水中，无数灰褐色、黄褐色的鲤鱼，紧贴着湖底，快速向一个方向急速游去。

    这些鲤鱼，全身赤裸，几乎无一鳞片，体形近似纺锤，头部钝而圆，嘴在头部的前端，无须，正是西海湖特有的裸鲤，也叫湟鱼，国家二级保护动物。

    如果只是鱼群游走，没什么值得奇怪的，邓健也不会震惊，而是这些湟鱼，动作全都有些木然，看起来有些呆滞，不仅如此，眼眶的位置，眼睛早已脱落，裸露在外的肌肉，发出阵阵腥臭，甚至，还有些只剩下骨架……

    这群鱼不仅早就死了，还都已经腐烂！

    就这样一群腐烂的鱼，非但没浮出水面，还全都潜在水底，向一个方向游动，宛如有组织，有纪律的行军，给人的感觉就好像面前走过去一群僵尸……

    太诡异了！

    杨毅眼睛眯起。

    这种情况，还是带一次见。

    这些湟鱼，不是本体，而是镜面兽的一种，在镜面世界，和真实生命一样，会流血，会腐烂，可腐烂了还会游走……太令人不可思议了。

    最关键的是，没人动手的话，它们为何会死？又需要花费多大代价，才能一口气杀死这么多？

    而且，腐烂这么多天，都没被其他生物发现？

    又是要游去哪里？

    “你们在这里稍等！”

    思索了一会，没有任何线索，杨毅身体一转，重新钻进镜面，时间不长，将郝峰带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位郝队长，最擅长的就是探查，观察入微，让他过来，或许能够看出些不一样的东西。

    伸手抓了几只，强忍住黏糊糊与腥臭，郝峰看了一会，道：“这些鱼，死了大概一个多月了，不出意外，是在同一时间死亡，灵魂被瞬间覆灭，至于……为何腐烂了还能游动，这点我就看不出来了！”

    杨毅皱眉：“一个月？”

    郝峰：“能腐烂成这样，最少要一个月以上，当然……如果有之前的第46号界物绘阵笔，时间就不确定了，有可能短时间内，也变成了这副样子。”

    绘阵笔绘制出来的阵法，可以快速让尸体腐烂，灾难级强者都难以抵御，有这东西，单凭尸体就想推测出死亡时间，很难做到。

    郝峰接着道：“不管这些鱼为何会死，又受什么控制，杀死它们必然有自己的目的，而这个目的，应该和它们前进的方向有关，咱们只要追上去，或许就能发现什么。”

    杨毅点头。

    无论多高明的计划，总有结果，有结果就要有受益者，只要找到这个受益者，就能搞明白事情的真相。

    “走吧！”

    知道还需要借助郝峰的观察能力，杨毅不在多说，五人经贴着河底，跟在诸多湟鱼身后，缓缓游去。

    进入镜面世界的变异者，被传送到西海湖的不少，足有一、两百，但几乎没人发现这些鱼，是因为它们贴在水底游动，距离水面足有一、二十米，哪怕灾难级强者，不潜入水底，都很难发现。

    不是邓健想要找个平稳的地方摆放镜子，不可能察觉。

    “前面还有一群……”

    跟在后面游走了一会，郝峰再次一指。

    杨毅果然看到另外一个方向，有一群同样的湟鱼游了过来，足有数千只，同样早已腐烂，宛如一个丧尸军团。

    随便抓了几只，郝峰皱眉：“和前面的那群，死亡的时间差不多，腐烂程度也很相似，唯一的差别是，这些鱼个头更大一些，实力更强……”

    刚开始看到的湟鱼群，每一条只有一尺来长，而这群，足有两尺左右，个头足足大了一圈。

    又跟了一会，郝峰发现了什么，微微皱眉：“这些鱼感觉不像是自己游，而是被什么特殊力量牵引了！”

    杨毅疑惑。

    他用真实之眼专门看了，没有细线，也没有雾气，真有特殊力量的话，绝对瞒不过。

    郝峰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：“按照正常情况，大鱼身体更长，更有力量，同样甩动一下尾巴，肯定比小鱼游的更快，更远，而眼前两个鱼群的速度一模一样……”

    杨毅看去，果然看到鱼群，前进的速度，完全相同，没有任何区别，就好像这些鱼都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，又像是游戏里书写的程序，呆板、古怪。

    继续跟了一会，鱼群越汇聚越多，短短一个小时左右，就足有七、八群了，湟鱼的数量，全部加在一起，超过了5000条！

    看到这些鱼，竟然全都死了，杨毅心脏在不停滴血。

    这些镜面兽，自己杀得的话，哪怕一只只能获得10点功勋，也超过5万了！

    这样以来，积攒一百万功勋，似乎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困难……

    邓健因为实力不济，在水中待了一会，就被送回镜面管理局，冲击灾难级，此时，只剩下他、云清月、沈月心和郝峰四位。

    都是灾难级，尽管不擅长游水，却也速度不慢，杨毅尽管重伤，力量无法实战，但有云清月二人带着，却也不怎么费劲。

    又跟了接近半个小时，集合了十多群鱼，数量达到了一万左右。

    呼！

    鱼群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杨毅抬头，一座水底的天坑出现在眼前，直径在两百米左右，不知是外力所致，还是天然形成，远远看去，犹如一口大锅。

    哗啦啦啦！

    似乎感受到这群鱼到来，天坑四周，立刻有白茫茫的元能散发出来，与之前鸟岛上的天坑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和云清月等人对望了一眼，杨毅眼睛眯起。

    如果不确定，这群鱼是不是白昼所杀，现在已经可以肯定了，和之前小六所做的事情，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难道这里还有一株凤凰血果？”

    元能越汇聚越多，下一刻，最开始跟着的鱼群，其中一头，当先向前游了过去，越来越快，与元能雾气，接触的瞬间爆炸开来，化作精纯的能量，快速向天坑的中间汇聚。

    有了一头，就有两头，鱼群很快，排队向前送命，感觉在完成某种使命一般。

    伴随鱼尸炸碎的越来越多，本来稀薄的灵魂力量，逐渐变得浓郁起来，形成了一道黑烟。

    真实之眼运转，杨毅向天坑中间的位置看了过去。

    没有凤凰血果，也没有其他伪界物，只能看到灵魂汇聚的黑色雾气，化作一条细线，向天坑正中心的位置，不停灌涌。

    “下面有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郝峰忽然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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