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音量虽不大,在密闭空间里,却是掷地有声。 容绰偏首而望,看见女孩子侧对着他站着,脊背站得笔直,发旋卷卷的尽收眼底。 站在音乐之都的土地,对着音乐协会的权威。 这声反对,需要一定勇气。 其余人等也均循了声音望去,包括那位身材稍微走形的koenig先生。 看见说出这话的是六个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女孩,和他上高中的小女儿差不多大——这样想着,再开口时,koenig先生嗓音柔和里带着微笑,“小姑娘,请问——我是哪里说得不对?” 此时对着晏歌,koenig先生刻意摆出了长辈的温和姿态,然大抵因他常年经营着音乐之友协会,出入维也纳都是音乐权威的缘故,即使此时刻意压低姿态作势温和,一出口,照样有如风雨欲来的沉沉气场。 在那气场前,晏歌上前走一步,回望向koenig先生,亦回答他的提问:“我认为,您对古琴的评价不对。” koenig先生笑了笑,带着敷衍年轻人的意味:“愿闻其详。” 不曾回避地,晏歌直视着koenig先生:“的确和您说的一样,古琴只有七根琴弦,按五声音阶定弦时,它的音域是四个八度零一个大二度,音域较宽,音色安静——但那不是平淡。” koenig先生未置可否,但面上笑意微收。晏歌则徐徐缓缓地道来:“古琴空弦时音高不定,随弹奏乐曲而定,调式有35种,一琴三声,共有七个散音、九十一个泛音、一百四十七个按音。”顿了顿,她盖棺定论:“所以,我认为,您说它平淡,是不对的。” 一通下来,现场静如能闻针落,而koenig先生笑意收敛,容色变得板正。两秒后,他开了口:“小姑娘,你说的这些,从理论角度来说没错。但在我们音乐之友协会,有这样一句话,你大概没有听过——” “morepractice,lesstheory。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,行胜于言。”稍稍停顿,koenig先生开口,一字一句:“三流的表演家也比一流的评论家强。也许就像你说的,古琴一琴三声——古时候的中国人把这称作是一器具三籁,天地人三籁,是吗?” 显然不以为然,也根本不认同地,koenig先生笑笑:“至少,到目前为止,我还没有听过哪一位古琴演奏家可以演奏出这样的水平。” 看向晏歌,koenig先生十分轻巧地反问着她:“或许,你可以吗?” 那四个字的反问,也形同于三分的挑衅。而二人这间这番对话,虽无明火,却有暗流,堪称针锋相对。 双方各执一词,且均有各自的立场。一个是从理论上来说的,一个是从实践角度说的。粗略听来,好像也不好说是谁对谁错。 说晏歌是对的吧,可是……古琴那个调调,上过初高中音乐课的人都听过,很低很沉很平,就跟反复重复一个单音节似的。听人弹弹,真感觉能直接进入梦乡。 说koenig先生是对的吧,但是晏歌的从理论书本角度又没说错,而且—— 什么叫,或许,你可以吗? 这态度,未免挑衅过头了吧? 让人听着就不舒服。 道理上其实不好站队,但在感情偏向上,直播间观众都倾向于晏歌。 【晏小歌没说错,我们的国家非遗音乐没什么不好的,只是他不懂欣赏而已[愤怒的小鸟]】 【晏歌妹妹怼得好!】 因为提及古琴,顺其自然地,也有观众想起了半月前的流光acg漫展。 当时那一首《大道长生》,不就是辅以古琴,边弹边唱的吗?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