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既然要留到晚上,白家便摆下宴席请各位“大师”们入席。 鸳鸯厅后摆开了两桌席面,白二太太说完话就离开了,由她儿子招呼大家,一共两张小圆桌,每桌只坐四个人。 因有丧事,办的是素席,虽是素席却也是按着规矩来的,四鲜果八干果,罗列得齐齐整整,摆在青花瓷碟子里。 钱二一看就先对着白少爷赞一声:“讲究。” 阿娇嘴角一撇,钱二马上反应过来,小姑奶奶这是嫌弃他村气了,赶紧又摆出那张“我什么没见识过”的大师脸,仿佛只是跟白少爷客套两句。 钱二走到桌前,先给阿娇拉开椅子,请她坐下。 阿娇却不坐,她指使钱二十分顺手:“我不愿意跟他们吃饭。” 话说的一点都不客气,那和尚脸色还好看些,余下的人脸色就很不好看了,但她刚刚才露了一手,那人到现在还憋着嗓子说不出话来,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路,一个个就当听不见。 钱二还有什么事不依着她,恨不得阿娇能可劲儿作,越是作得多,后面才越是好抬价。 “就给您预备单份儿的,送到您房里去。”钱二一对上阿娇就恨不得腆着脸笑,这侍候人的活计原来没干过,没想到真做起来还挺顺手的。 阿娇背着手,下巴一点,往各处溜达去了。 白少爷干脆让厨房把有的菜都多预备一份,他跟在阿娇身后,也出去了。 阿娇一走,余下几个民间非正统抓鬼人互换眼色,大堂前都各自端着身份,有了一个阿娇当出头鸟,气氛反而微妙的和谐起来。 刚刚那个被阿娇一声闭嘴说哑口的人,还坐着一言不发,几个人冷眼看他,谁也不出手相帮,就想看看那小姑娘到底有多少本事。 还是同坐的道士伸手拍了拍他,他憋着的一口气缓了过来,终于能说话了:“这小丫头是个什么来路?这又是什么邪术?” “言灵术。”另一个方耳大脸的笑了笑,他先自报家门:“我姓徐,徐茂弘,江城本地人氏,列位同行都是外地来的,有些事儿大家或许不知道。” 他们已经是白家请来的第三批人了。 前两批都铩羽而归,徐茂弘也打听过,可什么也打听不出来,里头还真有几个数得上名号的人,都没能把事儿办成。 白家一次又一次的加价,钱出的越多,人来的越少,这眼看老太太头七了,这宅子只会更凶,大家与其各自为政,不如守望相助。 简单的说就是他心里也没谱,能拉几个人就拉几个人,人多力量大。 “白家出的价,就是按人算,也不低了。”徐茂弘提出这个主意,桌上倒有几个人心动的,还有人将信将疑,谁知道徐茂弘是说的是不是真的。 这都第三批了,里头一半是请来死马当活马医的,比如钱二。 徐茂弘还真知道钱二的来路,就是江城开古董店的,卖卖作旧假古董,兼职替人看看风水,一个花架子,一开始也没把钱二放在眼里,没想到钱二还真能请来个高人。 “你说的倒好听,这大家都聚在一起,办好了算谁的?办差了又算谁的?”其中叫方文镜瘦长年轻人开口就质疑。 徐茂弘也不恼怒,他笑一笑:“白二太太给钱爽快,可究竟这宅子里怎么个不太平,她可一句话都没说。” 白二太太确实没说,但大家一开始也没在意,请他们来还能是干嘛,要说的婉转一点,他们就是干“保洁”的,给人家清理清理“脏东西”。 但一口气请三批人,每批人还这么多,这宅子是不是真的大凶? 方文镜留了个心眼,等佣人来上菜的时候他客客气气问上几句,可无论他们怎么问,佣人都只摇头不知,等问夜里老宅夜里有什么怪异事时,那佣人摆手走了。 这么一来就有愿意跟徐茂弘联盟的,坐到他身边来,互换一下名片,徐茂弘的名片上还真印着“徐氏清洁公司”几个字。 都跟他打听白家究竟是怎么回事。 阿娇背着手在院子里转了一圈,白少爷一直跟着她,他从没见过阿娇这种女孩子,跟了她半天,她好像完全没看见他似的。 “这宅子还是清朝时造的,这么多年维护得还行,地方有点大,得多走一走。”白少爷说这话时很有些夸耀的意思。 可阿娇完全不为所动,脸上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意思,这点小地方,竟也能算大。 白少爷想撩没撩着,问阿娇说:“你想不想知道,这宅子晚上哪儿不太平?” 阿娇一双眼睛睃着他:“爱说就说,不说就算了。” 她其实是有点想知道的,说是按只抓鬼,可她逛了一圈,这宅子里并没有一点鬼魅气,唯一的阴物就是阿娇自己,如果并不闹鬼,白家人怎么就怕成这样了。 白少爷笑一下,更觉得有趣,压低了声音:“这宅子每天晚上就会变一个样。” 他是想勾得阿娇一点一点问他的,可少女什么话也没说,只是用乌幽幽的眼睛盯着他,看得他有些后脊发凉。 干脆也不卖关子了:“家里的佣人起夜能看见厅堂中……人来人往。”说到人字的时候,他本想换成鬼,但话没出口就觉得牙齿打架,还是把“鬼”字儿给吞了。 “哦~怎么个鬼来鬼往?”阿娇听出他换了个字儿,又把字眼换了回来,拖了长音,笑嘻嘻看着他。 白少爷浑身一激灵,他回家奔丧,在老宅睡了一夜,夜里醒来想上厕所的,一睁眼,厢房还是那间厢房,可屋中摆设全都变了,他睡在一张雕花拔步床上。 爬坐起来往屋外一看,外面红灯绰绰,人影幢幢,耳中还听见咿咿呀呀不似人语,白少爷眼睛一翻“睡”了过去。 第二天他说什么也不肯留下了,到江城的酒店开了一个月的房,骄生惯养的大少爷,天天五六点起床开车回白家老宅,一过中午三点他怎么也得走,绝不等天暗下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