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天子新丧,百官守灵。 今夜的皇宫点满了白色宫灯,高僧敲着木鱼做法事,群臣和宫妃们身穿丧服,恸哭声不绝于耳。 顾崇山独自待在内殿。 他坐在顾余生前睡过的龙榻上,注视着弟弟生前亲手养的一株金山茶花树,仍旧没能缓过神来。 殿外。 勤丰提着食盒,一脸苦恼地对南宝衣道:“南姑娘,主子不许我们进去打搅他,可他已经一天没用膳了。要不,要不您进去给他送膳食?主子在意您,定然不会赶您出来的。” 南宝衣也很怕顾崇山。 她望了眼紧闭的门扉,念着顾崇山为她率军南下的那份情谊,只得接过食盒。 她正要硬着头皮推门进去,想了想又对勤丰道:“我白日里就跟摄政王说过,要他提防南胭。如今天子新丧宫中混乱,你们千万要做好准备。南胭那个人……什么事都做得出来。” 勤丰笑笑:“南姑娘放心。” 南宝衣这才推门而入。 内殿只点着一根白蜡,顾崇山坐在幽微的光影之中,伸手摆弄佛桌上的一株金山茶,看不出情绪。 她轻声道:“来给你送膳食。” 顾崇山拿手帕仔细擦拭山茶花叶,淡淡道:“我如今无心用膳。” 南宝衣放下食盒。 她望着那株金山茶:“是你弟弟生前种的吗?” 顾崇山:“嗯。他生前没有别的嗜好,就喜欢侍弄花草。” 南宝衣注视着金山茶。 顾余幼时身中剧毒,因为寄人篱下没法儿解毒,最后成了个神志糊涂的小怪物,除了在顾崇山面前乖巧听话,其他时间都暴躁易怒。 可真正的顾余,其实就只是个安静病弱的少年,没有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的嗜好,也没有酗酒斗殴的习惯。 如果不曾远赴千里成为质子,他应当会是个清贵良善的亲王。 南宝衣想着,伸手摸了摸那一株金山茶:“他养得很好,结了很多花苞,开花时定然很美。这一株金山茶,能活很久很久,摄政王,这该是他留给您的礼物,可以陪伴您一辈子呢。” 她想安慰顾崇山,可顾崇山的眼眶却再度泛红。 他轻抚着那些花苞:“树犹如此,人何以堪?” 他的语调如此伤感,令南宝衣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难过。 正不知如何是好,殿外突然远远传来嘈杂声。 嘈杂声渐渐逼近,间或有铺天盖地的军靴和兵戈声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