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楚怀南立刻否定:“不是这样的!朕与柔儿是结发夫妻,朕怎么可能杀害她?!是萧弈,宋相,杀害柔儿的凶手,是萧弈啊!” 话到最后,他仿佛生怕别人不信他,刻意提高音量。 仿佛只要声嘶力竭一些,只要歇斯底里一些,他就能洗脱自己手刃发妻的罪名。 宋丞相的神情依旧平静:“皇上可知,柔儿为何会对你死心塌地吗?” 楚怀南右眼泛红,沉默不语。 宋相老脸憔悴,娓娓而谈:“柔儿生来,就是个争强好胜的小丫头。她比别家姑娘更快学会走路,更快学会读书识字,更快学会礼仪规矩。 “可是姑娘大了,慢慢就知道爱美。她敏感倔强而又不服输,容貌比不过别的女孩儿,渐渐就自卑起来,甚至连府门也不肯出。 “那年相府举办寿宴,陛下才只有十二岁,还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。您到相府游玩,在花园角落碰到了柔儿。 “您问她,为何不去别的热闹处,跟小姐妹游玩说笑。她捧着手帕,自卑地低着头,甚至不敢多看您一眼。她在您的安抚下,嗫嚅着道出了自己的自卑和怯懦。 “那时候,您安慰她,女儿家容貌不是顶要紧的,品德举止和才华,才是衡量姑娘家的准绳。 “自那以后,柔儿便刻苦读书,更是暗暗立志,非您不嫁。对陛下而言,您或许早已不记得当年这种小事。可是对我们家柔儿而言,您却是她少女时期,最重要的贵人,是值得她挂念一生的太子哥哥。 “您不知道,柔儿嫁给您那天,她有多么高兴。 “明明您那时候只是个废太子,明明没有婚宴,没有聘礼,没有红妆,可她依旧高兴啊!她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个小包袱,穿上崭新的红襦裙,冒着鹅毛大雪,欢欢喜喜地去了您的府邸。” 宋相老泪纵横。 他抬袖拭泪,透过哭红的浑浊泪眼,定定凝视楚怀南:“陛下,恕微臣斗胆问您一句,那么一个爱您入骨的姑娘,您是怎么下得去手的?” 山风过寺,万籁俱寂。 楚怀南静静站在原地,泪珠子扑簌簌滚落面颊。 他抬手擦泪,却越擦越多。 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,泪水顺着嘴角渗进唇瓣,又咸又苦。 恰似那个少女短暂的一生。 百官的注视下,年轻的帝王,荆簪布衣,惶惶惊恐。 随着“哐当”一声响,他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。 他整个人无力地靠在祭坛边缘,肩膀剧烈抽搐了几下之后,忽然捂着脸纵声大哭,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。 他输了。 他到底,还是输了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