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低头看了眼手表,头一次希望张日山别太卡点。 “你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,是吗?” “......” 嗯嗯嗯,听不懂。 裘德考安静了一会儿,不知道是单纯发呆还是在思考,无意识地揉搓手里那支烟,快把烟搓烂了,冷不丁地说道:“我破产了。” 真是时髦的说法,早猜到了。 看这一脸衰样,精神又时而颓废时而亢奋,明显刚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,不是破产就是妻离子散。 “身无分文,流落街头,昨晚差点冻死在河里,所以我就来了这里......” 河里? 越明珠忍住去偷瞟他一眼的冲动。 这是喝醉了失足?那衣服干的还挺快,不过她更好奇的是他这副鬼样子究竟怎么混进来的,她们学校教堂只有礼拜六礼拜天才对外开放,难道是爬狗洞?确实经常看见孩子们在那里钻进钻出。 “反正你也听不懂。” “...可能真的是我喝多了,也许酒还没醒,比起上面吊着的那个,一个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外国小女孩反而更令人感到安心。” “真是太讽刺了。” 确实挺讽刺的, 强调一下,这里是中国,你才是外国人。 越明珠继续装不懂,还很入戏的给书翻页,看来比起告解室的神父,自己这个‘言语不通’的陌生人更让人有倾诉欲。 不过说完这句之后男人就陷入了低迷状态,两人静坐无言,双双发呆。 又过了一阵。 “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......” 还来? 从道德层面上讲她很不想听,奈何对方一开口,耳朵就不听话的竖起来了,在小小唾弃了一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好奇心,悄悄偏头过去以便听得更清楚。 “...天没亮去街上卖报纸,在电车里跑上跑下,累了就往石阶上躺一会儿,下午还要在纺纱厂工作到天黑,晚上守在广场擦皮鞋,没人了就回家和家人一起卷烟,除了补贴家用,你知道我能攒下多少钱吗?” 他晃了晃夹着烟的左手,带了点讥诮:“五十美分,每周大约五十美分。” “你知道五十美分是多少吗?” 越明珠盘起了书包上的铜扣,反正比陈皮杀一个人要多。 “乔,我的朋友,他爬到纺纱机上修补线头被机器碾碎右脚,那一年他只有十一岁。”盯着教堂穹顶走了会儿神,这些往事让他变得焦虑烦躁起来,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,裘德考颓丧地闭上眼:“...我父亲也葬身煤矿厂,这些风险大报酬低的工作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,我发誓要出人头地,绝不受人奴役。” 第(2/3)页